,不是同一回事。”
“道长你叫什么名字?”有人机灵,马上问询这胖道人的名号。
现在这片街坊都觉得这胖道人有本事。
管他什么道观的,关键有本事,而且脾气还好,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。
这玩意就像去看病,有些大夫虽然手段也不错,但懒得搭理病人,鼻子好像朝着天上,但有些大夫却是不吝啬时间,可以和病人细细的说清来龙去脉,甚至连平日里怎么强身健体都和你细细说了。
那万一真遇到事情的时候,肯定得找这种大夫。
“嗨。”胖道人的确脾气好,道,“要啥名号,真有事情要找我们帮忙,到乌鸡观就说找二胖就行了。”
有人还忍不住多嘴笑问了一声,“道长,那是不是还有个大胖?”
胖道人笑道,“大胖没有,有个老胖。”
一群街坊邻居哄堂大笑,顿时觉得乌鸡观这些道人平易近人,不愧是顾道首力排众议纳入道宗的。
顾道首平易近人,这些人倒是也和顾道人一脉相承。
而且据说这次扶风郡平乱,好多乌鸡观的修士都是随军去了,其中许多人还得了大量军功,看来这乌鸡观还真的是和寻常的道观有所不同。
……
太液池畔,水阁临波。
盛夏的日头毒辣,照得池面浮光跃金,蒸腾的热气扭曲了远处的宫阙轮廓。然而这座水阁却清凉如秋,檐角飞翘,四柱撑起一片荫蔽,水车辘辘转动,将太液池的活水引上阁顶,又从檐边如珠帘般垂落,水雾氤氲,凉意沁人。
阁内,皇帝斜倚在紫檀木榻上,指尖轻叩案几,案上摆着一盘冰镇荔枝,晶莹的果肉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。高大伴垂手侍立一旁,目光低垂,此时脸上倒是带着微笑。
“这水阁倒是比含凉殿还舒服。”皇帝微微眯眼,望着垂落的水帘,水珠溅在青石板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是雨打芭蕉,又似珠落玉盘。
若是换了其余人,此时肯定得搭着这个话茬说些话,但高大伴微微一笑,却道,“顾十五不在长安,裴二小姐居然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,真是老狐狸生出的小狐狸啊。”
皇帝微微一笑,道,“看来阴山一窝蜂中这人的易容术真是神乎其神,之前顾十五离开长安,城中这些人都没有一个发现城中的顾十五是假冒的。现在这人还能扮个妇人?”
高大伴笑道,“我想也是,看这路数倒像是那些旁门左道变戏法,坐在伙房的那妇人应该就是这人易容,但回到卧房里头,肯定就换了那个真正的妇人,只是用药物令那妇人睡着不动,到时候符纸里弄着药物,用热汤一熏就醒了。”
“这一趟浑水搅得好,哪怕是明棋,那些人恐怕也还真没什么破法。”皇帝道,“刚刚送来的这些荔枝还蛮新鲜的,既然冲谦也在明月行馆,那你等会差人送些荔枝过去。”
高大伴点了点头,却是收敛了笑意,轻声道,“刚接到个消息,大皇子动用了些人,是去对付安知鹿,但反而被安知鹿全给杀了。”
皇帝面色没有什么改变,“挺好,让他去折腾去好了,至少看着他长大的,有什么路数都清楚,换了个别人,倒是还看不透他的做派。”
高大伴道,“那这安知鹿?”
皇帝目光却透过水帘,望向远处的宫墙。
水声潺潺,阁内一时静谧。
过了片刻,道:“顾十五的意思是,这人若是能够接受那鼠道人的安排,在幽州时自然也能接受杨氏的安排,至于这人堪不堪用,能不能用,他意思是反正回到长安复命,让我看着办。我其实明白他的下之意,这人既然能被鼠道人所用,入得了鼠道人的眼,那必定也能入得了其他人的眼,正好看看哪些人要用他做文章。”
高大伴点了点头,道:“这人对大唐有没有用,再留着看看?”
皇帝平静道,“王幽山的敌人是整个李氏,但他首先要对付的是李氏机要处这些人,先除去他对我们而并无好处。”
延康坊的午后,依旧没有蝉鸣,唯有清风掠过竹帘带起的些许响声。
裴云蕖独坐在静室之中,案几上摊着一封密笺,火漆印已被挑开,羊皮薄如蝉翼,墨迹清瘦如竹,是顾十五的手笔。
她和顾留白每日都会用约定好的密语互相传递密笺,每日都会有不止一封密笺往来,哪怕长安到盖牟城数千里,信笺在路上都要好些天,但双方天天有信笺发出,她每日都会收到顾留白的信笺。
然而即便如此,看着顾留白的字迹,她还是睹物思人,她还是如同世间的小儿女一样,指尖忍不住慢慢的抚过那些字迹,仿佛要从那些字里行间触碰到顾十五的温度。